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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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九、危機


第二天大清早，青竹一行人匆匆解決早餐，就乘著煙嵐離開客棧了。

暮鐘山在國境最西邊靠海，依照煙嵐的體力，青竹事先計畫了幾個休息過夜的地點，這天經過半天的飛行勞頓，他們降落在另一個村莊。

這個村莊看起來破敗異常，又透著說不出的古怪，路上居民們不是愁眉苦臉，就是畏首畏尾的，甚至還有看到有人在挖樹根吃。

青竹等人雖覺得奇怪，只能照例找了一家破舊的客棧進去。

客棧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小二有氣無力的掃著地，見他們進來，低啞的說了聲「請坐」。

青竹等人找了位置默默坐下了，四人對看了一下，小二才慢吞吞地走過來，問：「要什麼？」

「我們需要兩間雙人房，然後請幫我們上一桌簡單的飯菜，多謝你。」青竹道。

「房間多得是，隨便你們住，但是我們沒有東西可以給諸位客倌吃，請自便吧。」小二沒好氣地回道，端了四杯水過來之後，就不再理他們了。

客棧中一片寂靜。

「這算什麼客棧！連食物都沒有！」碎痕最先沉不住氣，嚷道。

「這個村莊好生古怪，還需找個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青竹尋思道。

過了幾分鐘，終於又有人走進客棧，那是一位身著青衫、腰帶配劍，容貌妍麗的妙齡少女。

那少女似乎知道客棧沒有食物，因此只和小二說要一間單人房，然後就靜靜的飲著水。

「要不我去問問那位姑娘吧，說不定她知道什麼。」沁雪對其餘人道，於是眾人起身往那女子走去。

「姑娘。」沁雪喚了一聲，那姑娘注意到有一群身懷武器的人朝她走來，手按配劍，充滿敵意的道：「你們做什麼？」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問姑娘知不知道這個村子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客棧裡會沒有食物？」沁雪一揖以示禮貌，溫言道。

「這村莊的事我不知道，」那姑娘正眼瞧了瞧他們，手依然不離劍，又道：「不過多半就是跟『歛財之妖』那幫人有關吧。」

「『歛財之妖』？」碎痕細問。

「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那女子露出一臉不信的笑，青竹只好拱手恭敬的道：「我們久居山上，很少知道山下的事，還請姑娘指點。」

那姑娘咬牙切齒的道：「『歛財之妖』殷頤和『色中之魔』殷雷人稱『殷氏雙狼』，是最近綠林中危害百姓最多的強盜，他們的手下遍布整個武藏國東部，遇到村莊就搶財劫色，根據最近的消息，這個村莊的位置該當是殷頤那廝不久前才經過的地方。」

「可惡的強盜！」碎痕甫下山就遇到這一堆由強盜而生的事，心中十分不快，叫道。

「『色中之魔』殷雷，這不是上次那個掌櫃說的那個…？」夜璃看著青竹說，他也附和：「嗯，那是我們上次殺的那三個人的老大。」

「經過『歛財之妖』洗劫過的村莊，食物早就都被強盜搶走回去獻給他們的主子了，客棧裡怎麼可能還會有食物給客人吃呢。」那姑娘閉上眼，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沒好氣地道：「客棧還沒塌下來就已經很幸運了！」

忽然，一隻鐵灰色的飛鴿自窗子飛入，停在那姑娘面前，她見了急忙解下牠腳上的字條。

看了一眼，她表情慍然，口中自語著：「可惡，為什麼這麼快！」

她站起身來，高聲對店內喊道：「小二，今晚我不住房了！」然後就要走出大門。

「姑娘！發生什麼事了？」青竹在她出去之前急問。

「殷雷的手下今天晚上之前就會到這個村子，」那姑娘回頭道，看了夜璃和沁雪一眼，警告：「你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裡，殷雷的手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美貌姑娘的。」說罷就匆匆走了。

「怎麼辦？要走嗎？」夜璃問大家意見。

「怕什麼？我們要留下來，為天下百姓除去這一大害！」碎痕豪氣干雲，絲毫忘了之前自己才從他們手中死裡逃生的事。

「不，這樣太危險了，」青竹道：「來者的人數和實力我們並不知道，何況沁雪姑娘又不會武，我們不能冒這個險。而且…」青竹不經意看了碎痕一眼，又快快收回目光。

還好碎痕的神經很大條，沒有注意到青竹的視線，認真地道：「竹師兄，我們學武之人不能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再大的敵人我們都不應該躲著他們。」

「可是…」青竹苦笑著，他其實很想說「可是你一定打不過人家的啊」，後來終究是忍住沒說出口。

「竹師兄，這個村莊的百姓才剛被惡人劫過財，很多人沒有東西可以吃，已經很可憐了。如果我們再這樣一走了之，讓殷雷那個混蛋來這裡抓走姑娘們，那不是更可憐了嗎？」碎痕眼神閃動著悲憫，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盡是純真與善良。

青竹斂容，深深凝視著這個傲骨可嘉的師弟，鄭重地道：「碎痕，你說的對，是我錯了。」

青竹又擔憂的看向夜璃，發現她也正愣愣地瞧著自己。

又見沁雪眼中黑洞一般的害怕，青竹最後這樣決定道：「這樣吧，可能要請煙嵐辛苦一點，先載夜璃和沁雪姑娘到前面安全的村莊去，我和你留下來，把這些惡人盡數解決了，再去跟她們會合。」

「我不怕他們，我留下來跟你們一起打！」夜璃道。

「他們的目標是美貌的姑娘，」青竹輕輕將手放到夜璃肩上，柔聲道：「妳就聽我這次吧，好不好？」

夜璃撇撇嘴，彆扭的點點頭，隨手把他的手移開了，臉上還是不禁紅了紅。

她這人還是一樣吃軟不吃硬啊…青竹心道，忍不住微笑。

於是煙嵐載著二位姑娘先行離開了這個村莊，青竹和碎痕則忍著腹中飢餓，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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