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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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禍水


珊瑚正兀自傷感，抱膝坐在小山丘上，遠遠的，她忽然看見天上有一個黑點，由遠而近飛來，出於機警的訓練，她立刻起身，拿起飛來骨。

黑點的速度在靠近珊瑚時緩了下來，穩穩停在她前方不遠的上空處，那是一片巨大的羽毛，上面坐著兩個人，這組合不意外的是…

「琥珀！神樂！」珊瑚叫出聲來。

琥珀從羽毛上跳了下來，神樂放下他後就往西方飛去。

珊瑚連忙朝琥珀奔去，他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珊瑚接近。

她將他湧入懷中，既激動又溫柔的道：「琥珀，真的是你！你不要再離開姊姊了，好不好？」

那一瞬間，琥珀的眼睛似乎有了些微的變化，瞳孔在茫然與清澈之間游移擺盪，忽然奈落的臉猶如迅速遮住太陽的烏雲籠罩而來，琥珀忍不住推開珊瑚，伸手摀住自己劇痛的頭部，緊閉著雙眼，腳軟跪下。

「琥珀！你怎麼了？」珊瑚緊張極了，急忙伸手要扶他，但是卻被他一把推開。

痛苦的表情又被沒有表情取代，琥珀的眼神中盡是陰沉，靈活地向後躍開，然後就撒開了腿開始狂奔。

「琥珀！你要去哪裡？」珊瑚哪裡肯放他走？提著飛來骨一路追。

此時，百無聊賴又擔心珊瑚狀況的七寶正好朝這邊走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大喊道：「珊瑚！」

珊瑚也顧不得他了，想起剛剛看見的那些畫面，她的潛意識中只想離開楓之村，何況心愛的弟弟就在眼前。

這次一定要把他搶回來！現在珊瑚的腦海中就只有這個念頭。

七寶見珊瑚不理他，逕自追隨琥珀而去，急得不得了，趕緊跑回村莊去，見彌勒還在跟姑娘們有說有笑，連身為小孩子的他都不禁覺得心中有氣。

「彌勒！珊瑚一個人拿著飛來骨去追琥珀了！」七寶吼道。

「什麼？」彌勒還沉浸在女孩們的格格嬌笑中，並沒聽清楚七寶的話。

「珊瑚一個人去追琥珀了！這樣你也沒關係嗎？」七寶又氣又急，一張小臉都脹紅了。

彌勒大驚，立刻收起嘻皮笑臉，抓起錫杖就頭也不回的隨七寶追去。


珊瑚追著琥珀往西方跑，不久就來到一潭明鏡一般的大湖前。

琥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珊瑚。

珊瑚見琥珀停下，也停下來喘氣，一雙明眸緊緊凝視著弟弟，道：「琥珀，不管你是不是還記得我，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一直在上空觀察他們的神樂努努嘴，一貫事不關己又不情願的表情，照著奈落的指示，揚起扇子，朝下一扇，幾個風刃登時讓珊瑚不得不退開琥珀幾步。

珊瑚咳了咳，用力搧風想盡快弄散阻擋視線的風砂，知道琥珀又要逃走，毫不考慮的朝前奔去。

然而風沙盡散之後，眼前卻是一幅奇異的景象。

神樂搧出的大風呼呼吹著湖面，吹出了一個像入口的地方，湖邊出現向下的階梯，琥珀回首看了珊瑚一眼，隨即拾階而下。

珊瑚立刻追了下去，這時彌勒和七寶也追到這裡了。

「珊瑚！」彌勒和七寶異口同聲叫道，也追了下去。

他們都走下去之後，神樂收起扇子，湖面又恢復了平靜，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神樂將手中的扇子把玩了一會兒，然後飛到大湖的另一邊。

這湖大得出奇，堪比中土的通天河，神樂飛了好一會兒才抵達彼岸。

然後她又執起扇兒一搧，隨即又吹出一個和剛剛一樣的口，琥珀迅速的從那裏面走出來，神樂很快地載著他離開了。

然而珊瑚、彌勒和七寶呢？

他們並沒有出來。


神樂一收起風力時，水就順著它們原本的特性，迅速填補空出來的空間。

珊瑚一驚，急忙閉氣，後面的彌勒和七寶也及時摒住了氣息。

湖面下並不如上面看起來的那樣平靜，詭異的暗流將他們的身子分得越來越開，兩人一妖彷彿身陷旋風之中。

驚慌間，珊瑚幽幽的朝彌勒望了一眼。

雖是在混亂之中，但這一瞥，恰巧也沒逃過彌勒的視線。

一陣強烈的羞愧掠過腦海，之後的事就完全沒有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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