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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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一、千光煞


「唔…」青竹悠悠轉醒，發覺自己手腳都遭到綑綁，身在一個幽暗、擁擠搖晃的地方，只有上方一個小窗中透進來的光讓他能看見附近的東西，只見碎痕也被綑綁在身旁，其它地方充滿了貨物和綾羅綢緞之類的東西。

「竹師兄！你醒啦！」原本昏昏欲睡的碎痕見青竹甦醒，精神一振，低聲道。

「這裡是…馬車上嗎？我只記得殷雷走過來揍了我一拳，後來就不記得了。」青竹也壓低了聲音道。

「我也是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碎痕道：「那個殷雷…是妖吧？我看到他的眼睛閃過一道紅色的反光，然後他的鎚子突然變得好多好多朝我砸來…然後我就昏了。」

「紅色的反光？」青竹思索道：「你看到的景象應該是所謂的幻術，我倒懷疑他是忍者之類的…無論如何我們得快點脫困，想辦法阻止這幫人繼續前進，不然前面的村子又要遭殃了！」

「可惡！這繩子有夠粗的，我掙了半天也掙不開！」碎痕咬牙切齒。

「對了，娘說過這驅魔師裝束的衣袖裡有機關的…」青竹靈機一動，艱難的用手指去扳手腕前剛好沒被繩子綁到的機關，衣袖中的刀刃刷的一聲，瞬間就刺破了手腕上的繩索。  

「謝天謝地，幸好我離開紫陽山之後就為了掩人耳目換下了紫陽山莊的道服。」青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力轉動著手腕，不久就把手上的繩子都割斷了，趕緊去割自己腳上的繩子以及碎痕身上的繩子，又忍痛將藏在護肩裡的藥粉撒在左手臂還滲著血的傷口上。

「門從外面鎖住了！」碎痕試著撬開從馬車後方逃脫，發出些許聲響。

「不要急，先找找裡面有什麼能用的東西，暫時不要引起敵人的注意。」青竹道，輕手輕腳的開始在馬車上翻找。


夜璃馬不停蹄地往回走，敵人亦趕著往下一個村莊，到了下午，兩邊就碰頭了。

「老大，前面有一個女人！」殷雷身邊的小嘍囉見夜璃隻身騎著白馬前來，趕緊向殷雷報告。

夜璃見前方一大隊人馬，勒了馬，定了定神，手按配劍。

「真漂亮…也許就是她！把她帶回去！」殷雷大喊，隊伍前方強盜們得令立刻蜂擁而上。

銀翼牙即刻出竅，劍花抵禦了第一批欺近身來的強盜，忽然夜璃的坐騎仰天慘呼了一聲，夜璃險些摔下馬來，一個後翻下了馬，原來是亂劍中馬腹中了劍。

落地之後夜璃的情況更加危險，數不清的強盜圍攻她一個小姑娘，她幾乎無法招架，只能拚了命的能擋多少是多少，盡管如此她還是不肯殺出一條血路逃走，混亂中，她看見強盜後方的馬匹上載滿了神情絕望的少婦和少女，確定他們就是色中之魔手下的強盜們，又怒又驚懼，口中喝罵：「卑鄙無恥的小人！」

就在此時，銀翼牙又發出了異樣的光暈，夜璃知道機不可失，左手在地上借力一個空翻，半空中，雙手緊握銀翼牙，一瞬間女子們那一張張絕望害怕的臉龐一幕幕掠過，以及青竹和碎痕的笑顏，刺眼的光伴著劍向下劈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只覺陌生的恐懼如巨浪籠罩而來。

再回神時，場中不管是強盜還是他們的馬匹全數倒地，地上猶可見以她為中心向外延伸出多道裂痕，只剩下大當家殷雷一人仍無懼的傲視著她。

殷雷神情沉穩，對前方一片狼藉彷若視而不見，騎著馬，一步一步地向夜璃走近，右手晃著武器巨錘，巨錘上的尖刺在陽光下閃耀出駭人的光芒，他的眼中閃過嫣紅的反光，而那一瞬沒有逃過夜璃的雙眼。 

他把巨錘輕而易舉的架在右肩上，用低沉如野獸的聲音道：「妳不是人類。」

夜璃無懼地輕哼一聲，冷然道：「你也不是！」她已隱約掌握使用銀翼牙的方法，身體湧出的奇異力量讓銀翼牙又發異光，向前疾衝朝殷雷想再發動一次千光煞。

殷雷舞動手中巨錘形成屏障，似乎對接住這一擊頗有信心，銀翼牙的光芒果真被巨錘形成的屏障削去了些許力量，但是殷雷身邊沒有碰到屏障的光束力量還是傷到了他的身側，鮮血迸出，他怒吼一聲，揚起巨錘向夜璃砸落。

一陣涼意從夜璃背脊泛起，她知道如果連這招都沒辦法打倒大當家，她就束手無策了，眼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無數巨錘朝自己砸來，要舉劍擋住似乎也已來不及，那感覺就像小時候，那次當黑熊朝自己人立撲來的時候一樣絕望，然這次她知道爹是不會再來救她了。

這種時刻，真實的感受總是會湧現在腦海中。

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 

「匡」！

一個身影擋在夜璃身前，一把巨大的月牙刀抵著幻象散去之後只剩一隻的巨錘，而殷雷表情猙獰扭曲，背上不知何時已被插了兩隻大刀，熟悉的聲音喚道：「夜璃。」

他一使勁彈開了巨錘，巨錘便脫落殷雷無力的手掉到地上，色中之魔終於氣絕落馬，此時那人才回過頭來道：「妳不是一個人喔。」

凝視著那張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俊臉，風拂著臉畔他的髮絲，而她又被拯救了。

夜璃放下了手中的劍，再也忍不住似的抱住了青竹。

青竹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閉上眼緊擁著她的秀髮，柔聲道：「妳怎麼就這麼急性子呢？這一切不是妳一個人要承受的啊…」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就去找妳了，妳為什麼總是這麼努力地，承受著妳不需要一個人承擔的壓力呢…

「我很怕…很怕你們出事嘛。」夜璃嗚咽著道。

「沒事了，我們都沒事的，小璃…」青竹輕聲道，緊緊抱著懷中的她。

想守護妳，這份心情妳感受的到嗎？會不會有一天有能力為妳所全心依賴呢？小璃… 

「呃…那個…」完全被忽略的碎痕，汗顏的拔出自己的雙刀，尷尬地叫醒了沉浸在兩人世界中的青竹跟夜璃。

兩人這才發現剛剛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了，趕緊紅著臉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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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主小記：《曾經滄海》、《累世姻緣》、《弱水》三篇會陸續仿照在冒險者天堂發表時所更新的章名，使其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