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交往設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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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你們在一起之後第一個迎接的冬季，第一個迎接的聖誕節。

往年妳幾乎沒有特別慶祝過這個節日，就算有頂多也是和朋友或是乾脆獨自去大吃一頓而已。雖然不像有些人老是嘲諷把外國的宗教節日搞得像情人節一樣只是商人的把戲，但街上氣氛還是難免會讓從前單身的妳感到淡淡的寂寞。

但這一次，妳終於有機會和男朋友一起過了。

『白起，24號那天晚上有事嗎？』其實妳從12月初就已經開始期待了，但怕臨時又有什麼狀況，一直忍到那天以前幾天才敲了訊息問他。

『我沒事，那天晚上一起過吧。』他很快地回覆。沒告訴妳的是他也早就把所有事情排開，把那一天空給妳了。

『去這家餐廳好不好？很多人推薦。』妳隨後發了地址和簡介過去。

『妳決定就好。』他一如往常的回應讓妳忍俊不禁地勾起嘴角。

『我說，你該不會把這句話設定成預設回覆了吧？XDDD』妳忍不住逗他。

『預設回覆？那是什麼？我沒設。』他一邊困惑一邊老老實實地回答。

『預設回覆就是可以預先打好一則回覆，之後就可以不用重打，直接選擇之前打好的回覆。』妳解釋。

『我沒用那種設定…我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打的。』他有點焦急地澄清，就怕妳有任何一絲絲覺得他敷衍妳。不管是曾經還是將來，他都不曾也不會如此。

『我知道啦，逗你的而已。那天我們約在餐廳門口好嗎？』妳問。

『還是我去妳公司接妳吧。』他怕妳走在路上凍著，這麼提議。

『不用啦…每次都這樣麻煩你，我走過去沒問題的。』妳有些愧疚地回應。

『我騎小黑去妳公司很快的，一點都不麻煩。就這樣吧。』他平時對妳都很隨和，但有些時候卻又滿強硬的。

妳又婉拒了幾次，但最後還是拗不過他：『好吧…那你騎車的時候小心唷！慢慢騎不用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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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今天心情很好齁？」悅悅從隔板後探出頭，看著妳敲電腦鍵盤的手跳躍地仿佛在彈鋼琴，冷不防地調侃道。

「心情當然好囉！她啊，今晚可是要拋棄我們，穿得漂漂亮亮去跟男朋友過聖誕夜了。」顧夢從妳身後走過，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妳們都知道…」妳作賊心虛似地露出微妙僵硬的笑容問。

「我們有眼睛！有鼻子！妳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甜蜜蜜的戀愛氛圍…傻瓜也看得出來。」悅悅毫不留情地戳破妳。

「…那個…」妳想不出任何詞彙來反駁，心裡哀號著自己的表現就這麼好懂嗎？

「好了好了，今天沒把這個項目生出來，誰也不准離開公司！」安娜姊用捲起的文件在妳們三個的腦袋上各敲了一下把妳們敲回現實，語帶威脅。

「是！」所有人馬上乖乖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妳不禁對她投去了一個「感謝大姊神救援」的眼神。

＊

「喂，下班了嗎？」在妳闔上筆電的時候，白起和妳宛如心有靈犀，撥了電話給妳。

「下班了，你已經在樓下了嗎？我馬上下去！」妳慌忙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嗯，慢慢來，別急。」他說完就輕輕掛了電話。

等妳把手機收進包包，妳的那些損友們早就準備好要虧妳了：「老闆～要去和白帥哥約會了是吧？」

「大、大家聖誕快樂！我先走了！」看在他還在樓下等著的份上，今天就不跟他們計較了！妳心想，迅速逃離了現場。

一下樓，就看到那倚在機車旁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毛衣配上深灰外套、黑褲子，原本淡漠的眼神一看見妳，馬上溫暖得像融化的麥芽糖。

「那個…等很久了嗎？」妳愣了一下才想出自己要說什麼，瞬間覺得自己好幼稚，只不過看到了他不曾見過的裝扮，只是被他溫柔地望了一眼就羞赧了起來。

「我剛到而已。」他輕快地回道，同時也注意到了妳今天特意打扮的樣子。妳戴了一頂尖尖的紅色毛帽看上去很純真，珊瑚粉色的針織毛衣襯得臉蛋氣色紅潤。外套是駝色大衣，下半身則是卡其色的短裙和深棕色褲襪。

「…很好看。」他邊說邊害臊地摸了摸脖頸移開視線，妳不太好意思但又鬆了一口氣，笑了一下回道：「你也很帥。」

「咳、上車吧！」他把安全帽遞給妳，等妳上車之後又將妳的雙手放進自己的外套口袋中，道：「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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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很快到了餐廳，點了聖誕節限定情人套餐。用完餐，妳提議到一直很想和戀人一起去的耶誕城散步。

「這裡人真多。」你們好不容易才擠開人群進入耶誕城，他有點不自在地緊了緊你們牽著的手。

「沒辦法…但是這裡很漂亮！」妳興奮地東看西看，和他一起步入一個綴滿冷色系小燈飾的庭院，道：「去那邊坐一下吧！」

「嗯。」你們在庭院中的長椅上落座，忽然一陣寒風吹拂過，妳便想起了一直放在包裡還沒給他的那份禮物。

「有個東西想送給你…」妳從包包裡拿出摺疊得整整齊齊，一直小心翼翼保護著的那條靛色的圍巾，圍到他的脖子上，說：「這是自己織的…我笨手笨腳的，不太擅長這種手工藝，所以不是很好看…」

「不過，跟我想像的一樣，這個顏色很適合你。」妳端詳著他，高興地道。白起驚訝地拿起圍巾垂下的一端細細撫摸感受著它的觸感，語氣中是藏不住的喜悅：「謝謝妳。不會不好看…而且圍起來很舒服。」

「真的嗎？那就好。」妳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微笑，低溫讓妳呼出白煙。

「冷不冷？」溫暖的大手摩挲著妳的臉頰，他用雙手捧著妳冰涼的臉蛋把手上的熱度傳遞過去。大拇指在妳幾乎凍壞的鼻尖上滑了幾輪，突然往下撫上嘴唇。

「白起…」妳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用氣音呼喚了一聲緩緩闔上雙眸。從未被另外一雙唇瓣碰觸過的嘴唇，在此刻與他的重合。

他只有先輕輕觸碰了一下，怕嚇到妳似地分開幾吋凝視著妳的反應。發現妳用陶醉的眼神回望著他宛如意猶未盡，才又放心地吻上來。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臉頰滑入妳的髮際，溫柔地揉著妳的後腦。

一會兒之後，他慢慢移開嘴唇，妳因為緊張的關係輕輕喘著氣，軟綿綿地跌進他懷裡。

他穩穩地抱住了妳，你們很有默契地一起品嘗這安靜卻甜美的相擁時光，漸漸有了正在交往的實感。

「我也有東西要給妳。」半响，耳畔響起他柔和的嗓音這麼說。他放開妳，從包裡摸出一個綁上蝴蝶結的禮物盒。

「這是…可以現在打開嗎？」妳一邊在心裡懊悔自己怎麼沒有也像這樣包得漂漂亮亮再送，一邊問。

「嗯。」他點點頭，微微笑著鼓勵妳。

於是妳小心地拆開了包裝，裡面是一個用玻璃盅罩著，色彩搭配非常典雅、質感很好的永生花。妳眼睛一亮，道：「好漂亮！但是…很貴吧？」

「不貴。妳按按看側面的開關。」他指了指玻璃盅罩下面木頭座的側面，有一個小小的開關。

妳照他說的話按了下去，氤氳的光便從花束中柔柔地透了出來，在夜幕中美得不可方物，亦將微光撒在你們的臉上，讓他能更清楚地欣賞到妳另一層次的驚艷表情。

「太美了…」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詞彙來形容眼前的景色，妳只能這樣輕輕呢喃。

「我知道妳喜歡花，但是如果送鮮花很快就凋謝了，到時妳一定會難免有點失落…這個的話不會凋謝，也很好清理，有灰塵的時候擦一擦就好了，還能當小夜燈。」他鉅細靡遺地告訴妳在挑這個禮物時的種種考量。一般女孩子或許會覺得他的想法似乎太過實際了點，更重要的是，其實他真的不需要這麼老實地交代出來，但妳卻覺得他的這一點也可愛得不得了。

「謝謝！我真的很喜歡。」妳把禮物抱在懷裡，興高采烈地對他展現燦爛的笑靨。

「妳喜歡就好。」他欣慰地微勾起嘴角，拍了拍妳的頭。

「白起…」妳撒嬌般蹭了蹭他的手臂，他則是又去握妳開始發冷的指尖，用自己那雙帶著槍繭的手充當妳的暖暖包，問：「怎麼了？」

「就覺得好幸福呀。」妳誠實地說出內心的想法，感受著他有點粗糙卻非常溫暖的掌心。

「傻瓜。」他手臂一攬讓妳靠到他肩上。你們依偎了一會一起凝望著遠方，那棵在夜空中閃亮高聳的聖誕樹。

「…想不想靠近一點看？」就在妳耳畔的氣息讓妳發癢，妳輕輕地點點頭：「嗯！」

他露出慧黠的笑容，牽起了妳走到人煙更稀少的地方，然後又一把將妳擁入懷中。妳還來不及反應時，你們就升上了夜空。

仿佛乘著星光，你們鬼使神差地從高空靠近了那棵高大的聖誕樹，妳就此獲得了從未有人看過的視角，滿足的情緒在妳的臉上透過微微勾起的嘴角如花一般綻放。白起靜靜地凝視著妳，聖誕樹上的點點燈光映在妳的眼裡是那麼地夢幻，比起聖誕樹本身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妳偏過頭，想和他說些什麼分享妳的感動之情，卻一眼撞進他炙熱的目光裡，突然覺得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一縷緋色染上妳的雙頰，使他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妳的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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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妳回家之後，他也回到自己的住處。雖然你們並沒有共度一宿，但當他在自己床上抱著、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妳一針一線織就的圍巾，而妳床頭開著他費盡心思幫妳挑選的永生花夜燈，久久凝望其中暖馥的光亮時…兩人都感到這一覺睡得比之前任何一天都還要安適溫暖。從今以後，日日夜夜，都仿佛對方就在身邊一樣…。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也許只是一句無法實現的癡妄，但卻在此夜，成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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