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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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四、修清與素念


時間回到當天下午，樹林裡，一個單單弱女子，拿著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鐵刀，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枝條勾破了白衣，她步履蹣跚，忽然一陣不舒服的感覺讓她停下了腳步，無助的倚著樹幹大口喘氣。

人們常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此時，一隻有著巨大獠牙的山豬，忽然出現在不遠處的樹後面。

山豬看見了她，發了瘋似的對著她大聲吼著，朝她橫衝直撞過來。

而她只能無濟於事地舉起刀揮了揮，知道自己將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關鍵時刻，一道白光劃過了山豬的脖子，山豬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妳還好吧？」不知何時從樹叢中冒出了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約莫二十五歲年紀，矮的大概十歲，高的那個人問道。他們都有著俊朗悅目的臉孔，棕色的頭髮和純白的眼睛…等等，純白的眼睛？

他們沒有烏黑的瞳孔，卻仍感覺得到有神，目光靈動。

沁雪有點害怕，扶著樹幹退了一步，點點頭。

「妳臉色很差，到我家休息一下吧。」高的那個「人」對矮的「人」道：「素念，帶她回去。」

「是，少爺。」那個被稱作素念的「人」應了，走過來把沁雪背在背上，沁雪也沒有力氣反抗，就由他背著。說也奇怪，沁雪至少高了他兩個頭，他背起沁雪卻像毫不費力一樣。

之後素念背著沁雪，隨著少爺在樹林中四處打獵。看著那少爺一次又一次展現超乎人類所能使出的打獵手法，快捷無倫的速度、一刀斃命的技術，和那些匪夷所思的白光，沁雪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他們兩個若不是異能者，便一定是妖了。 

他們帶著沁雪回到一個山洞。

更令沁雪訝異的是，漆黑山洞之中居然有一個像正常人類的屋子一樣的房門，他們進去之後，素念將沁雪放到床上，門後是一個普通而溫暖的地方，看起來就像一般村民的房子內部。

素念接過少爺手中的豬肉和鹿肉，就到廚房忙去了，那少爺則拿了一杯水給沁雪。

沁雪對於他們的友善感到些許驚訝，怯怯地道了謝，接過了水杯。

「妳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一個人跑到森林裡？」那少爺雖是獵戶，但神態溫文，眼神一直不離沁雪，問道。

「我叫沁雪，沁人心脾的沁，白雪的雪…那是因為，我得趕緊回木靈村去，我很擔心我的同伴，他們不知道打不打得過那些強盜…」沁雪答道。

「妳說的強盜，是最近橫行霸道的『殷氏雙狼』嗎？」少爺又問，語帶關懷。

「就是他們！我的兩個同伴在青陽村沒能擋住色中之魔殷雷的攻擊，原本跟我和木靈村民一起逃難的同伴又回頭去找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我擔心他們遭遇不測…」沁雪自小就不知城府為何物，見人家沒有惡意，便一股腦兒地把經過全告訴了他。

看著她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動機、處境說光光了，見他們長得奇怪卻一點防備也沒有，素念和修清都用奇怪的眼神觀察著她。

「妳的同伴，也都是人類嗎？」素念不久就端出香噴噴的菜餚，問道。

「嗯…你們…不是人類吧？你們是…？」沁雪遲疑又好奇地問。

「我們是天妖族，我叫修清，這是我的家樸素念。」修清如實說道。

「咦，那你們怎麼會知道『殷氏雙狼』的事情？」沁雪困惑又驚訝地問。

素念和修清都露出「妳驚訝的是這個？」的詭異表情。

「少爺對人類的事很有興趣，看了很多書，也常常讓我變成人類的樣子到附近的村子打聽人類最近有什麼消息，所以跟人類有關的事他都知道。」素念代替修清答道，也隨即變了一次給沁雪看，當他的頭髮變成黑色，眼睛也浮現出烏黑的瞳孔時，看起來真與人類的男孩無異。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乾脆維持人類的樣子，到人類的村莊裡生活？」沁雪自小生長在很少被妖怪侵襲的城鎮，因此不清楚一般人對妖怪的厭惡和恐懼，天真的問道。

「人類大多生來就憎恨妖怪，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憎恨妖怪，要是被有法力和靈力的法師和巫女發現，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素念答道：「因為人們，總是害怕他們所不了解的事物。」

「我們兩百年前就已經修成人身了，現在在此處深居，希望能將心靈，修煉成比人類還要更高的境界。」修清補充完，又不禁好奇地問道：「妳…不討厭妖怪嗎？」

「嗯…還好啊。我覺得強盜比較討厭。」沁雪想了一下，給了這麼一個回答。

素念跟修清都瞪大眼睛看著沁雪。

「那個，修清…公子。」沁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才好，見他衣著樸素爾雅，又武力高強，就這麼叫了。又咳了幾聲，道：「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妳說吧。」修清溫和的道。

「我身體現下這樣，是沒辦法去找我的同伴了…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他們，能麻煩修清公子幫我去尋找他們嗎？」沁雪說著，言詞懇切。

「妳要我家少爺…去找三個沒見過的人類？」素念訝異的問。

「無妨，」修清打斷素念的話，轉身去取了一把長槍，道：「有膽量以寡敵眾去挑戰殷雷，這樣的人類我也有意結識。」 

「是，我要陪少爺去嗎？」素念垂首道。

「不必，你想，難道殷雷有可能是我的對手嗎？」修清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沁雪道：「你留下來照顧沁雪小姐。」

「是。」素念應完，修清就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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