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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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一、應求天書


阿籬一向都比犬夜叉早起，為了幫他張羅早餐，讓他一起來就能吃。今天卻是個例外。

他輕輕起身怕驚動了枕邊人，然而，近日淺眠的她還是被吵醒了。

「你要去哪裡？」疲憊的聲音問。

「我…我想去掃墓，妳繼續睡吧。」犬夜叉老實的說。

她緩緩起身，輕道：「…你是不是想去求她？」

真是夫妻連心啊…

他不願瞞她，於是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


秋風颯颯，更添千里孤墳的蕭瑟之感。

景色如故人，美麗而哀傷。

「桔梗…」妳會幫忙的吧？我知道妳冰冷之下的善良，我相信妳的…

請，保佑夜璃一切平安。

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奢侈？

其實什麼也不用說的，妳都知道。

我也知道妳要跟我們說什麼，我們之間，還需要言語嗎？

每年每年，鮮麗的花朵在墓前開落，妳年年守護…

今年，也會如此吧？


「幻幽之境，萬求之應。致斯毅人，逆天密令。落華飛揚，東風盈盈。取神虎爪，四靈服膺。永春谷底，雨過天青。」那個貌似母親的絕麗巫女緩緩道來，雖是聲音，卻不知為何在夜璃腦海中完整地化為文字。

「妳…」夜璃才張開口，那巫女卻截斷她的話頭：「我知道妳想問什麼。」

她轉過身背對她，走了幾步，慢慢地回頭看她一眼，輕道：「是犬夜叉拜託我來告訴妳的，要不是如此我也…」

她歛了歛眉，敏銳的夜璃知道，此一小動作就可探知她前言是違心之論。夜璃聽見父親的名字，抿了抿唇，低下頭來。

只聞那巫女輕嘆一聲，淡淡的道：「快去找吧，我只能說到這兒了。」

「等等，妳…」夜璃又一次想說話，但她總是像有讀心術一般，只回道：「我是…桔梗。」然後就消失了。


「不知道夜璃是不是已經悟出銀翼牙的真髓『千光煞』了呢…？」刀刀齋在吃午餐時突然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問題，又想：「她看起來比她老爸聰明多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會了呢…」

雖然這只是刀刀齋茶餘飯後的胡思亂想，但答案是肯定的。

「『千光煞』凝微光為千刃，初次只有在最無私的援護中才會發出，是銀翼牙絕招中的入門第一式。」刀刀齋一邊咬著肉，一邊自言自語。

最無私的援護啊…就像那時，當犬夜叉對阿籬說出那句「吵死了，我會保護妳！」時，鐵碎牙發生了變化…

「夜璃小姐一定能比犬夜叉少爺學得快很多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冥加跳上了刀刀齋的手臂，色瞇瞇的道：「夜璃小姐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是她可是既善良又美麗的呢…」

「唷，冥加，你在呀？」刀刀齋把一邊把正在吸血的冥加拍扁，一邊說。


夜璃睜開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起身活動了一下因臥床而有些痠麻的手腳，然後瞥見那個傻男孩，還趴在床邊的桌上呼呼大睡著。

她看著他露出一半的臉，不禁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雖然面容已經因為年歲成熟的許多，但那屬於男孩的純真倔強的神情，依然清晰可見。

看了一會兒，她才起身去拿毛筆和宣紙，把夢中聽見的天機慎重地寫了下來。寫下最後一個字時，忽聞身邊一個好像還沒睡醒的聲音道：「妳在寫什麼？」

藏是藏不住了，夜璃用身體掩著紙，蹶嘴道：「不告訴你。」

「要是我偏要看呢？」青竹俏皮道，仗著自己長得高，從夜璃頭上一抽把紙搶過來，夜璃跳腳道：「你─」

青竹不理她，逕自把紙藏到身後，夜璃站起來欲搶回，卻怎麼也搶不到。

「還給我！」「才不要咧！」兩個人像孩子似的在狹小的房間內追逐，夜璃把青竹追得退到牆角，但青竹還有一招，高高把手舉起，夜璃沒他高，自是怎麼也構不著。

青竹忍不住笑了一聲，夜璃嗔道：「哼！」但隨即因為憶起小時候的感覺，也微微漾起一絲笑意。再看青竹時，只見那調皮的眼神已經消逝，轉而盛滿無限溫柔，夜璃臉一紅，扭過頭道：「看…什麼看？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妳看起來好像已經沒事了，太好了。」暖暖的一笑，青竹抓抓頭，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輕道。

夜璃退後一步，咳了一聲，眼睛看著其它地方道：「笨蛋…你多關心你自己吧。」

趁夜璃正不留神，青竹將那張紙速速挪到眼前，夜璃急忙把紙搶回來，但青竹已經看完了。

看完那寥寥數語，青竹的表情突然驚訝異常，夜璃奇怪道：「怎麼？」

「這…這該不會是…應求天書的全文吧？」青竹急道：「妳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我夢到的…」夜璃被青竹的緊張嚇了一跳，如實回道。

青竹沉吟了一會兒，把紙對折再對折，慎重其事的交給夜璃道：「千萬藏好，別讓人知道妳有這個。」

「為什麼…？」夜璃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問道。

「這次賊人來犯，目的正是師父的應求天書殘卷，」青竹嚴肅的解釋道：「所謂應求天書，是記載一個叫做『幻幽之境』的地方要如何前往的文字。之所以叫應求天書，就是因為『幻幽之境』是一個能夠提供人們心中所求的任何事物，不管是一句話、一個線索還是實際的物事，幻幽之境這個介於人界和靈界的地方都能提供。師父心中並無所求，但是因為這應求天書殘卷是師父的先祖留下來的，說要好好保護的遺物，所以為了這個，紫陽山莊不知被多少人試圖侵入過，這也是為什麼紫陽山莊行事隱密，不輕易收徒的原因。」

青竹頓了一下，低聲道：「蒙師父寵信，那殘卷的內容我也看過，寫的是『…之應。致斯毅人，逆天密令。落華飛揚，東風盈…』這些字，應求天書很久以前不知道被誰撕成數塊，而師父手上的這張是最多訊息的一張。」

兩人互看一眼，然後皆默然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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