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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七、若即若離


「阿籬,妳吃得太少了!」犬夜叉伸手阻止阿籬起身離開餐桌。

「我吃不下。」阿籬的聲音乾澀而帶著苦楚。

「我知道妳在煩小璃那孩子的事但飯不能不吃啊!」犬夜叉道,轉頭去支使兒子:「小風,你去洗碗。」

「喔」苑風不太情願的走向堆放在水盆邊的碗盤。

夜璃今天也是早早就離開飯桌,一個人獨自回房間待著。

「自從楓姥姥過世之後,小璃幾乎都不說話了」阿籬眼神渙散,道:「楓姥姥臨終時,只有小璃待在她身邊,也許她看見或聽見了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她一定很害怕以前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往生過。


犬夜叉突然靈光乍現道:「說不定就是那時候楓姥姥跟她說了什麼話她也一樣不肯告訴我們嗎?

「犬夜叉,你說這會不會跟她的病情有關?」阿籬立刻反應道。

犬夜叉吞了一口口水,不知該不該接口同意她的看法。

「而且我覺得她一直在跟我們保持距離」說到傷心處,阿籬垂眼緩緩地道。

「嗯」犬夜叉神經再粗,此時也已經清楚的感覺到女兒的冷淡,不得不同意。


夜璃站在山崗上,勁風呼呼吹來,翻飛著她滿頭的青絲,雙眼望向遠方。

光陰似箭,昔日的孩童已成今日的少女。

年復一年,年年如此,從十歲開始,她每一年她都要面對中秋發作的怪病,一年比一年痛苦難受,像一場永無止境的災難,威脅著她年輕的生命。

但是她仍舊是活下來了。

閉上眼,想忘卻昨夜的駭人景況,怎料非但忘不了,多年心事卻襲上心頭,惹她神傷。

憂傷的神情稍歛,她頭也不回,忽然開口道:「青竹,你在那裡做什麼?」

青竹一愣,尷尬地從她身後的樹叢走出來。

悠悠逝去的歲月,也讓這個曾經缺了幾顆牙、咧嘴笑著的男孩,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

「我只是剛好路過這裡,看到妳」他沒敢正眼去接她的目光,彆扭的道。

夜璃轉過身,風將她一綹一綹的黑亮髮絲拂在臉上,雖然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淡漠,但眸中的傷懷仍隱約浮動,他看得出來。

那傷懷中有著堅毅,不願和命運妥協。卻也藏著無奈,令人懷疑,怎麼十六歲的姑娘竟已有了滄桑之感。

「別再問我怎麼了,我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夜璃淡淡地道,朝他的方向緩緩走近,那鬱鬱的氛圍,令人窒息。

「妳說謊」青竹垂下頭,低低的道。他恨,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在像小時候那樣,雖然總是在拌嘴,但至少,她願意待在他身邊,像所謂的朋友,更像手足。

自從夜璃發病,楓姥姥又過世之後,她和旁人漸漸出現了一道無形的隔閡。生在人群中,卻如此孤獨寂寥。

而那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幾乎疏遠了所有的人,甚至是她的至親。

青竹那三個字的音量雖然幾不可聞,但夜璃還是接收到了。在他身旁,她停下了腳步。

「青竹,」她的語氣中出現些微的顫抖,似乎壓抑著情緒,緩道:「別為我煩心不值得的。

他睜大了眼,偏過頭去看她,知道她心中其實藏著千言萬語,卻不願向他吐露。

她清秀的五官近在眼前,真是膚白勝雪,美麗如斯,惹人憐惜。

事實上,對青竹來說,上有艷麗的母親和兩個如花似玉的姊姊,下有含苞待放的妹妹,漂亮的女子對他而言可說是毫不稀罕的,但

這個少女所擁有的絕不只是美貌而已。

一時之間,青竹分不清心頭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只覺得胸口脹痛,有很多話想要脫口而出的衝動。

告訴我
…求妳告訴我,妳到底怎麼了,我想要幫妳

想再和妳吵架拌嘴、想再看見妳的笑容。

想待在妳身邊,很久很久


這都是他猛然冒出的心懷意念,但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沒來由地。

他思考著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他們是鄰居,他們的父母是朋友,所以他們小時候常在一起玩可是呢,然後呢?

為什麼?」最後他只是擠出這個問句,很輕很輕,幾乎要消失在空氣中。

」因為我有病,會早死

這話她沒說出口,儘管她一直刻意疏遠他,他知道他還是一樣的關心她,就像她那癡心的父母一樣,她不想要他們為她難過。

所以她很快的撒開步伐走了。

這些年來她的若即若離,讓他湧起一陣心酸,青竹恍惚了一會兒,回神時,夜璃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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