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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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天長地久


吃完飯之後，苑風很乖巧的自告奮勇要洗碗，而犬夜叉則提議去外面走走，阿籬答應了。

漫漫長日，總是忙於俗務，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這樣攜手並肩而行？

儘管已滿佈風霜，不再如少女般擁有青春的臉龐，但有心上人牽著手，她的臉上還是掩不住跟十八年前做新娘時，相同的羞怯和甜蜜。

他們一直走，沒有說話，彷彿不想打破這一片美麗的靜默，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瀑布邊。

「…我好喜歡這種感覺。」許久，阿籬輕輕地吐出這句話。

令人魂牽夢縈、午夜夢迴的，猶記第一次我牽起你的手…在那之前多麼撕心裂肺的痛，在碰觸的瞬間化為喜悅的熱淚。

犬夜叉摩娑著愛妻的手，心下默想，果然就如她所說，他也好想一直陪著她，無論多少年，都是不夠的…

阿籬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苦笑道：「這世界，都變了呢…」我已不年輕了…

犬夜叉也看向水面，隨即意會，順手拾取一顆石頭，「咚」的一聲扔入水中，水中影像瞬間模糊成漣漪。

「這個不重要啦！」犬夜叉除了把倒影弄糊之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急道。

阿籬不滿意這個安慰似的嘟起嘴，輕哼一聲。

犬夜叉靜靜的凝視著很快恢復平靜的湖面，喃喃道：「阿籬，妳還記得神無的鏡妖嗎？」

阿籬點點頭，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提起這個。

「那個時候，鐵碎牙不管使出什麼招數，都會被鏡妖吸去，反而攻擊我們…」犬夜叉輕描淡寫的說著，但當時的情況是多麼危急啊。

「是啊，那段時間鐵碎牙完全沒辦法攻擊神無和奈落他們…」阿籬附和道，一邊說一邊想，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那時她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怎麼想得到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那時，鐵碎牙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用的東西，但是…」犬夜叉深深地看著阿籬，好像要將目光深植在她的眸中似的：「我沒有放棄它，因為…」

「我記得，你說『因為陪著你跟你一起戰鬥的，是這一把鐵碎牙！』。」阿籬搶著說，眼中的亮光閃動著，一如當年。

犬夜叉微微笑了，他知道後面的話已不須他再說，聰慧的她已明白了。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不管變成怎樣，他都會永遠珍視的。而那人就是她，這是什麼也無法改變的。

那些回憶、那些情愛、那些曾經…

「你這傢伙，」阿籬笑著拭去眼角的淚珠，道：「越來越會說話了。」

「我…」犬夜叉正待辯解，麗人的櫻唇已經無聲地覆上唇來，後面的話也就顯得多餘了。

又是個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時刻，雙眸輕闔專心品嘗著這一刻。

犬夜叉一睜開眼，卻看見他最不願見到的晶瑩，隨手拭了去，道：「不是跟妳說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妳怎麼越大越愛哭啊？存心跟我過不去…」

「誰存心跟你過不去！大笨蛋。」阿籬雙頰紅潤了些，不高興地槌了犬夜叉一下，打他的力道到最後，卻軟軟的沒有力氣，鬆開了拳頭，雙手伸向他背後，緊緊擁住了他。

「傻瓜。」犬夜叉輕道，撫著她的髮、她的粉頸、她的背，依舊閉著眼，讓她好好的感受著他懷裡的盈溢的愛情。

過了好久好久，夜深人靜，賴在丈夫懷裡的阿籬才懶懶地道：「回去吧。」

「嗯…」犬夜叉意猶未盡的摸了摸阿籬的柔順的烏髮。

「抱我。」阿籬任性小聲地要求。

他輕笑，打橫將她抱起，像保護著嬰兒般的輕柔，慢慢往回走了。

剛過向晚，紫陽山莊後山的竹林傳來一陣窸窣聲，青竹、夜璃、碎痕、沁雪四人小心地穿越竹林，而煙嵐因為怕太引人注目，則遠遠在後面跟隨，在燦爛的晚霞下，一行人悄悄地下了山。

一路上，擔著各自的心事，青竹、夜璃都有一些悶悶不樂，但碎痕生性樂天，沁雪又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城主之女，倒是有說有笑的。

「碎痕，你那個時候本來是為什麼下山？」沁雪好奇的問道。

「喔，因為那時師父叫我下山買米。」碎痕抓抓頭道。

「你也真是，也不想想自己武功到不到家，不乖乖去買米，就來救人。」沁雪聽見這理由，也不顧自己官家小姐的形象，笑彎了腰，道。

「喂，妳這大小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一時頂住，妳早就在那妖怪肚子裡了！」碎痕不滿的頂嘴。

青竹不禁瞅了碎痕一眼，心想，是啊，碎痕以往下山都只是為了添購物資，武功實在不到能夠從事任務的程度，師娘卻因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讓他跟他一道走了，某方面來說，實在令人憂心啊…

「還是夜璃妹妹厲害，要不是她，我們兩個都在妖怪肚子裡了！」沁雪走到夜璃身旁，拉起她的手道。

夜璃尷尬的笑了一下，對於這親暱舉動有些不習慣。

「那個，沁雪姑娘…」碎痕突然收起傻勁，緩緩問道：「天澗城，快到了呢。」

他沒說出來的是，他們和她，就要分別了呢。

沁雪心思細膩，知道他話中的話，臉頰閃過一陣紅暈，不好意思看碎痕，低頭輕道：「我…」

她定了定神，微微一笑，對青竹道：「青竹哥，等你們回來的時侯，歡迎你們再來找我，我爹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好，謝謝。」青竹溫和應道。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四個人之間，還是泛起了一陣離情依依。

很快的，四人就回到了天澗城，怎料，大城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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