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麗與哀愁於一身,她,是眾才子夢寐以求的當世佳人。
集蓋世武功與俠氣於一身,他,是人見人妒的一代少俠。
纖纖玉手撥動著,比水上漣漪還輕,那顫動著的琴音豈能是古箏,是心的弦。
「我夢見過你。雖然容顏模糊,但我確信那就是你。」她這句旋律的訊息是這樣的。
「一曲知音,無憾今世。」她指尖更不停傳頌著。
「妳怎麼,就這麼知足呢?」用最輕最柔的嗓音歎著,他早已知道,每次見她,眼睛都得紅腫一次。
「不然,我還能怎麼樣呢…」箏音依舊淒柔冷豔,就如她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對不起…」他後悔了自己說了那樣使她傷感的話,他應該是來帶給她快樂的啊…
「答應我,」輕巧的旋律聲聲血淚:「永遠不要跟我道歉,你什麼也沒欠我,還有更重要的…」
「我愛你,所以,求你別愛我。」她如是說。
「這個要求不公平,對妳來說,比對我來說殘忍多了。」他的心灼熱疼痛。
「愛我是痛苦的。正因為我愛你,所以要求你別愛我。」她手離琴弦,難得開口,一開口就鋒利若刀刃。
「我從未愛過妳。可是我…說不出那感覺,妳讓我知道,世上有些事是…」此刻,他淚下道:「無能為力的…」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蕭柔輕輕閉上眼,回味著,他和她在一起的一切,她都要牢牢記住,因為以後這些回憶都是她唯一能帶進棺材的財富。
她一抬手,他就知道今天她累了,這是送客之曲的起手式。只是不知他還能再看見這情景幾次,他只是楞著。
舊夢依稀,往事迷離,春花秋月裡
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飄來又浮去
君來有聲,君去無語,翻雲覆雨裡
雖兩情相惜,兩心相怡,得來复失去
有詩待和,有歌待應,有心待相繫
望長相思,望長相守,卻空留琴與笛
以情相悅,以心相許,以身相偎依
願勿相忘,願勿相負,又奈何恨與欺
得非所願,願非所得
看命運嘲弄,造化遊戲
真情諾諾,終於隨亂紅飛花去
期盼明月,期盼朝陽,期盼春風浴
可逆風不解,挾雨伴雪,摧梅折枝去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遠去無痕跡
聽梧桐細雨,瑟瑟其葉,隨風搖記憶
─劉歡〈鳳凰于飛〉
若干年後,他等到了他的真愛,而她已不在。
這天,他帶著他的愛妻和至交好友來探她。
「她再也不會痛苦了吧…」鄭寶安放下一束鮮花。
「希望她此去,什麼也都不記得,也不要記得我才好…」凌昊天祈禱著。
「有情無情,皆歸塵土。」再次默念,趙觀猶記上次念這八個字時,他的苦楚有多麼深。
世上美麗的女人太多,但能如她這般善良的有幾?
當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還一個勁兒為別人想的,這樣傻的人,也只有她。
去了另一個世界,在歸來時,她必希望能再見他吧。
她的美,是憂傷的,是孤傲不容褻瀆的。
小龍女有楊過,蕭柔卻不曾,甚至不願擁有過凌昊天的愛。
憶君淚落東流水,歲歲花開知為誰?
- Mar 07 Thu 2013 21:27
絕曲(自編《天觀雙俠》之凌昊天與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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