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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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五、四分妖之殘


夜璃離開楓之村一個多月了，始終沒有消息。

「你這樣不行！給我專心一點！」犬夜叉脾氣暴躁的搶過苑風的刀，又舉起來比劃了幾下。

「我已經練了一個時辰了，我想休息。」苑風不高興的蹲下來，漫不經心的拔著身旁的小草。

「你以為外面的妖怪都是廢渣嗎？功夫這麼爛你以後怎麼保護這個村子？」犬夜叉罵道，但這句話怎麼看都有點遷怒的成分在，畢竟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反正我就是不像姊姊那麼強嘛！」苑風語帶不甘，接著又心情複雜的小聲道：「而且…姊姊會回來的，一定會…」

他也知道他在打鬥方面的天賦遠不及夜璃，但他並不因此感到不平，也很習慣了姊姊的保護。如今她離去了，他也不得不堅強起來，儘管心裡還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

「犬夜叉，你不要太勉強小風了…」阿籬不知何時已在身後，道：「休息一會兒吧。」

「可是他─」犬夜叉還待說什麼，但當他一轉身看見阿籬日益單薄的身子和蒼白的臉，不捨迅速湧上心頭，就收回了話，只道：「好吧。」

正當三人往屋內的方向走去，忽然聽到村民的聲音：「啊，彌勒大師他們回來了。」於是順便走過去迎接。

「彌勒法師、珊瑚，辛苦了。」阿籬微微一笑，伸手幫忙拿顯然拿了太多袋的米。

「哪裡，你們還沒吃晚餐吧？來我們家一起吃吧！」珊瑚邀請道，但是不知怎地表情看起來怪怪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彌勒雖然表情溫和，卻沒有說話，這跟平時吊兒郎當的他有些不同。阿籬這時才注意到他手上拿著一本泛黃的舊書。彌勒家的書阿籬幾乎都讀過，當作是消遣時間和增長見聞，而這本她並沒看過，顯然是這次去除妖的時候帶回來的。

自從彌勒家三個女兒出嫁、獨子上山修行，犬夜叉家的長女夜璃又離家出走之後，這張曾經熱鬧非常的餐桌就冷清了許多，幸好有時琥珀和七寶會回來陪陪他們，否則跟之前比起來，還真是空虛極了。

「來，小風多吃一點，阿姨知道你最愛吃這個了，對不對？」珊瑚好像有意無意的想掩飾僵硬的氣氛，不斷往苑風的碗裡夾菜。

「謝謝阿姨。」苑風慢吞吞的吃著，也許是因為剛才被爸爸罵的關係，總覺得雖然是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卻也吃不出什麼滋味。

「……」犬夜叉沉默著，他現在倒也不是以前那個「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的少年了，此時正暗暗後悔著自己剛才話說的太重了，雖說兒子應該是承受的住，但阿籬原本心裡就煩悶的很了，又聽到他說那些話，心裡一定更不舒服了吧。

犬夜叉竟然會反省！但這還不是最古怪的事，現在最讓這飯局顯得詭異的是，平常最開朗、最多話、動不動就開玩笑的彌勒，竟然都不說話，偶爾還會想起什麼似的皺一下眉頭。

珊瑚看起來也怪怪的，吃的份量大概只有平常食量的一半，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

最後是阿籬看不下去，說道：「彌勒法師、珊瑚，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告訴我們？」

彌勒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張開口，欲言又止，而珊瑚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詢問「你真的要說嗎？」。

他嘆了口氣，拿出剛剛那本泛黃的書，把碗筷移開，空出一塊地方把書攤開。那本書看起來非常非常古老，封面還有燒焦的痕跡，整本書散發著古書特有的霉味，厚厚一本，簡直可以跟博物館裡面的古文物媲美了，阿籬不禁想像著這本書被擺在歷史博物館的樣子。

由於書很厚，彌勒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到他要說的內容，裡面的字細細小小的，遠看還真有點像古代的咒語，仔細看最上面那一行稍大的字，當阿籬看清楚時，她立刻結束她所有稀奇古怪的幻想，瞪大眼睛專心看下去。

因為，最上面的那行字是：四分妖之殘

四分妖之殘是半妖與人類產生的後代，由於半妖極少會與人類有所互動，且半妖與人類的嬰孩多半無法存活，因此數量非常稀少。根據歷史記載四分妖之殘自十歲起，一年當中會有一天經歷極大的病痛，一年比一年更加強烈，沒有任何一個能活超過十八歲，唯有服食人類女子的內丹方可繼續存活，但仍少有能活過三十五歲者。

四分妖之殘的血液可做藥用，對於人類的外傷，復原效果立竿見影，因此一旦出現便會遭到人類千方百計的活捉。然而四分妖之殘擁有混合了少許妖力和大量人類靈力的力量，這種奇異能量的攻擊力有時甚至比半妖還強大，因其心靈堅強不易喪失理智所以很少妖化，亦容易混雜在人類當中，因此被人們視為不祥的象徵，而遭某些人類的獵殺和驅逐，多半不得善終。

據古籍記載唯一能使四分妖之殘順利擁有和人類一樣的壽命，並結束其悲慘命運之物位於武藏國東方一個名為幻幽之境的地方，且據說只有心靈最為純淨堅強的四分妖之殘方能尋到。

阿籬讀完像是心被掏空似的呆愣了好一陣子，犬夜叉聽完阿籬唸的內容也出了一會兒神說不出話。

「這是我找到關於四分妖之殘最詳細的一份資料了，」彌勒輕緩的道，就怕兩個人突然精神崩潰，他輕聲細語的道：「因為大部分人們根本不希望四分妖之殘存活在世上，所以大部分記有如何拯救四分妖之殘的書籍都被人們燒毀了，這是唯一倖存的一本了。」

「這些…楓姥姥應該都知道，只是不敢告訴你們，直到臨終前才告訴夜璃。我想，小璃一定是去找這個幻幽之境了。」珊瑚安慰道。

「她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們呢？」阿籬顫抖著聲音，問。

「那是因為…她不想讓你們擔心吧。」彌勒這樣解釋道，希望可以減輕阿籬的心痛。

至於犬夜叉，他不像阿籬那麼悲觀，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夜璃離家出走不告而別的事情上了，而是思量著如何幫助夜璃找到這「幻幽之境」。

「我們也會繼續打聽關於四分妖之殘的事，還有調查小璃的行蹤。」珊瑚握著阿籬冰涼的手，溫言道。

「嗯…」阿籬雖然堅強，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能活過十八歲」、「活捉」、「獵殺和驅逐」、「不得善終」等字眼還是像刀刃一樣刮著她的心。

然而陷入沉思的犬夜叉卻沒有注意到阿籬正難受著，神經怎麼這麼大條啊！

「犬夜叉，」珊瑚打斷犬夜叉的思緒，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看阿籬很累了，你帶她和小風回去休息吧？」

果然她善解人意的雙眸是會說話的，犬夜叉馬上反應過來，他注意到身邊的阿籬，又是那種明明痛苦難耐，卻故做沒事的表情了。

「喔…嗯！」犬夜叉說罷，牽著阿籬和苑風回去了。

「阿籬姑娘真可憐。」彌勒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道。

「希望她沒事。」珊瑚亦不捨道。


「爹，姊姊…」苑風在回家的路上不斷想說些什麼，卻一直被犬夜叉阻止，用手勢一直示意他安靜。

正值寒冷的隆冬，他們晚上都會泡個熱水澡，但這次犬夜叉要出去劈柴挑水的時候，卻把苑風也拉了去。

他知道，阿籬需要靜一靜。

「爹，姊姊真的是四分妖之殘嗎？」苑風把木塊疊好問道。

「廢話。那本書上寫的她全都有不是嗎？」犬夜叉大力的劈開柴，沒好氣的回答。

「可是，我和姊姊都是爹娘生的，為什麼姊姊是我不是？」這件事苑風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一段短短的問句，揭起了多少如煙往事，犬夜叉理了理頭緒，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回答：「爸爸其實是半妖，戰鬥時的樣子才是我本來的樣子，只是生完你姊姊之後，為了一件事，被一個神明變成人類，之後才生你，所以你是人，但你姊姊卻有妖力。」

「爸爸是…半妖？」苑風大驚，雖然他知道父親戰鬥時樣子會變得很古怪，但卻從沒想過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半妖。

「怎麼，對半妖有意見嗎？」犬夜叉不太高興的道。

「沒有沒有沒有…」苑風急忙否認。

「……為什麼要變成人類？」苑風低頭安靜了一陣子，還是按耐不住好奇的問。

「這個…很複雜我不想解釋啦！」犬夜叉就這麼搪塞兒子。

「我想知道嘛！」苑風不死心的抗議道。

「說了你也不懂！」

「你又還沒說怎麼知道我會不懂！」

「少囉唆、閉嘴！」

…在這樣的無限循環之後，犬夜叉家三人最後終於都洗完熱水澡就寢去了。

深夜，他們相偎著沒有說話，犬夜叉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不久之後他感覺到了胸前的濕濡，知道，她又流淚了。

哭出來總比憋著好，他緊緊摟住了她，胸前一陣涼意襲來，他任由她的淚水溼透衣襟。

等她哭完了，他才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那個孩子那麼聰明，武功又好，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是…我真的好擔心。」阿籬哽咽的聲音隱約從他懷中傳出。

「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犬夜叉定定的道，然後輕吻了她的秀髮，道：「她一定會回來的。妳兒子也這麼說喔！」

阿籬終於輕輕一笑，犬夜叉也放下一顆心來，心疼地拭去仍留在她臉上的淚珠，道：「聽話，睡吧。」

待阿籬沉沉睡去，犬夜叉還未闔眸，他抬頭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妳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夜璃。」事實上，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只是不想看到愛妻憔悴，才這麼說的啊…

而距離中秋夜，又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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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主小記：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章的字數變得越來越長，大概是我不知道要怎麼斷章的緣故。是說，假如這種玩意兒要出書（我是說萬一、假設、如果），一章兩千個字其實也蠻正常的，因為我想像一個一章只有一千多字的小說印成書，會變成分很多章，翻一頁就換章，然後目錄密密麻麻，那還蠻怪的…，重點是大家一次可以看比較多應該是高興的吧哈哈，所以就不要計較這種小事了（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