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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姬怨
三人走出有著夢晶和殘夜陵墓的內室,在複雜的陵寢中繞來繞去,卻彷彿永遠走不出去似的,彌勒道:「這個地方…已經經過第三次了,我看我們是陷入迷魂陣了。」
「迷魂陣?」走了半天,阿籬累得打了個哈欠,模樣可愛極了。彌勒續道:「迷魂陣是一種幻術,如果找不到施術法陣,走到死也走不出去的。那個叫引姬的女鬼敵不過我們,想困死我們!」
犬夜叉忽道:「我聞到一股很微弱的奇怪香味!」
「難道是迷香魂陣?!」彌勒驚道:「閉氣!不要聞!」他捏著鼻子問犬夜叉:「從哪個方向傳來的?」犬夜叉指著面前七八個小門的其中一扇:「那邊!」
彌勒道:「阿籬姑娘,朝那裡射破魔之箭!」
阿籬依言發箭,一道白光劃過,淨化了毒香,只見箭光所到之處,有些牆壁幻象消失了,箭光盡頭隱約可見一個泛著紫光的香壇,然而隨著破魔箭遠去,幻象又重現蒙蔽了眾人的視線。
「是這個方向!」彌勒朝破魔箭的方向指去,犬夜叉拔出鐵碎牙,道:「看我砍破這些鬼幻影!風之傷!」
四道金光自犬夜叉腳邊發散出去,四周的幻象開始不穩定,犬夜叉前方附近的區域首當其衝,牆壁和門的幻象消逝無蹤,接著所有的幻象全部崩毀,抬頭一看,原來是遠處的香壇,恰巧被風之傷劈成兩半。
「哼!這個臭女鬼,就只會使這些無聊把戲!」犬夜叉得意的道。彌勒走向裂開的香壇,掏出符咒把香壇殘片化的乾乾淨淨,道:「這個香壇就是施術法陣。」
幻象盡逝,三人所在之處只是一大片空地,眼前只有兩扇門,一個門上方提著「太子墓」,另一扇門則是「太子妃墓」。
「那臭女鬼和那些吵死人的亡靈肯定躲在裡面!」犬夜叉道,躍躍欲試,一轉頭卻看見阿籬的箭袋已空,道:「阿籬,妳的箭都射完了?」
「嗯…」阿籬點點頭,犬夜叉嘆了口氣,道:「妳留在這裡,不用所有人都進去。」彌勒道:「把阿籬姑娘一個人留在這裡豈不更危險?」
「嘖!要是珊瑚在就好了…」犬夜叉只好道:「好吧,我們一起進去,阿籬妳跟在我旁邊別離我太遠!」
於是三人進入提著「太子妃墓」的門。
果不其然,名喚引姬的美艷女鬼和眾亡靈全擠在小小的太子妃墓的內室,看見犬夜叉等人進來,她並沒有露出多大的驚訝表情,只是皺了一下眉,身體微向後退了些,在她的神色中,是憂傷憤恨多於驚訝。
亡靈們似乎是因為沒得到引姬的任何號令,只是默默地隨侍在側,一點攻擊的意圖都沒有,跟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有天壤之別,這倒大出犬夜叉意料之外。
「妳……你……」引姬含恨看了阿籬一眼,又望向犬夜叉。
「放下吧,」彌勒向引姬走去,道:「妳可以不必如此…」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引姬幽幽的道:「你們都看到了吧!殘夜不會原諒我的…」
「喂,女人,」犬夜叉把鐵碎牙扛在肩上,對引姬道:「關於那個叫殘夜的傢伙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妳和這群亡靈不要再騷擾這個村子,我們可以饒妳。」
「是啊,」阿籬也勸道:「不管妳曾經做過什麼事,都過去了。」
引姬看著阿籬的臉,恨意再度襲上心頭,閉上美眸,藍色烈焰又從她周身冒出,一臉想同歸於盡的神情,朝阿籬衝了過來。犬夜叉大喊:「阿籬!」
鐵碎牙發威,一記爆流破朝引姬而去,而她緊繃的神情卻舒展成一抹顛倒眾生的微笑,似乎是早就預知會有這樣的結果。
笑著,她迎了上去,口中喃喃唸著:「死在你手上,我也無憾…」
引姬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妖氣的漩渦之中,亡靈們也在一瞬間化作塵埃,古老的陵寢承受不了爆流破強大的刀壓,整個崩毀了。犬夜叉拉著阿籬,和彌勒三人順利的逃出了陵寢廢墟。
「引姬這是何苦呢?」阿籬歎道,回頭望著陵寢廢墟。
「這也怪不得她了…這麼深沉的恩怨,愛恨情仇,豈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解除的…」彌勒雙手合十道。
「……」犬夜叉一向不喜自尋煩惱,但此時卻種種意念交織心頭,前世,今生,他為何總是讓兩個癡情女子傾心戀上,殘夜和若璃、引姬的痴纏,百年之後造成他和桔梗、阿籬之間纏綿難解的三角戀情,如今憶起,恍若一夢。
阿籬望向沉默不語的犬夜叉,心中的感歎與他相同,知道此事觸碰到他心中的隱痛,伸手握住他的手,道:「犬夜叉…」
恍神的犬夜叉,看著阿籬握住自己的手,再往上看見她的容顏,她的眼眸清澈靈動,緩道:「都過去了。」
「…嗯。」犬夜叉緊緊回握住愛妻的手,點點頭,決定不再想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住在姬怨村吧。」彌勒看著嫣紅如血的斜陽灑在靈山上,建議道。
於是今夜他們就留宿在姬怨村。村民聽聞怨魂已除,都喜出望外,熱情地接待三人。
吃完豐盛的筵席,三人都睡了。然而…
「犬夜叉…」是她,又再度來到夢中,依舊是一臉擔憂。
「桔梗…妳怎麼了?妳不要擔心,那個怨魂已經消失了…」犬夜叉道。
「我知道…但是,詛咒並沒有消失啊…」桔梗憂心的道。
「…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超越五百年時空,再度相遇,而且成親了嗎?紅線姻緣已經超越了詛咒,不是嗎?
「犬夜叉…」桔梗歎了一口氣,輕道:「當時我希望你用四魂之玉變成人類,不是只是為了讓四魂之玉消失而已啊…」
「…那是?」犬夜叉極少回想此節,因為每次憶起,心中就是一陣刺痛。
「犬夜叉,你是半妖。」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金眸,道:「你體內流著大妖怪之血,你就是不老不死之身。」
「所以百年之後,你仍然是像現在一樣的年輕…」桔梗眼神迷離,道:「但是,阿籬呢?」
「她是人類,終有一天,她會老,會死,時空錯位的詛咒,依然會持續下去…」桔梗惆悵的道。
犬夜叉張大了口,此時正享受著青春的他們,何曾想過這個問題?他問:「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解除詛咒呢?桔梗…」
「你想解除詛咒嗎,犬夜叉?」桔梗忽然突兀地這麼一問,犬夜叉毫不猶豫的急道:「這還用說!」
「當時你答應了我…」桔梗話鋒又是一轉,讓犬夜叉摸不著頭緒:「你答應過我,願意變成人類。」
犬夜叉一愣,不懂為什麼桔梗不斷提起這件往事。
「所以,你也願意為了阿籬,變成人類嗎?」桔梗的長睫毛眨著,認真的問。
「變成人類…?」犬夜叉又是一愣。
「你願意為了陪伴你的妻子,失去所有妖力,陪伴她一起老,不離不棄,直到老死,相信來生會再相會,相愛嗎?」桔梗的話,一字一字傳入犬夜叉耳中。
如果他答願意,表示他將放棄現在強大的力量,放棄青春永駐之身,一輩子當個弱小的人類;如果他答不願意,他將承受阿籬年華老去,離開人世之後,永恆的思念和寂寥。
他低下頭,銀白的瀏海蓋住了金眸,看不見他的眼神。
忽然,他和阿籬婚禮時的畫面一一浮現,她的笑,她話語中的不悔,以身相許…種種使他感動,鼻酸的一切,使他為自己的遲疑感到羞恥,難道婚禮對他來說只是一種可以擁有她,霸佔她的儀式?他理應在當時就已決志為她犧牲一切,就像她為了他離開家人一樣。
「我願意,為了她變成人類。」犬夜叉抬起原本低著的頭,大聲地對桔梗道出他的決心。
桔梗欣慰地笑了,道:「好,不枉她這樣愛你。」
「我該怎麼做?」犬夜叉問。
「明天,你再上靈山,山頂上有一個『淨池』,如果你剛才所說的是出於真心,我相信,淨池會回應你的願望的。」桔梗說罷,消逝風中。
夢醒,犬夜叉疲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阿籬近在眼前的睡容。
他輕輕一笑,想起洞房花燭夜時她的夢話,心道:「妳喜歡我人類的樣子,我就變成人類吧…」
在他懷裡,她動了動,犬夜叉的下顎把她的頭輕叩在肩上,嗅著她的髮香,擁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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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姬怨
三人走出有著夢晶和殘夜陵墓的內室,在複雜的陵寢中繞來繞去,卻彷彿永遠走不出去似的,彌勒道:「這個地方…已經經過第三次了,我看我們是陷入迷魂陣了。」
「迷魂陣?」走了半天,阿籬累得打了個哈欠,模樣可愛極了。彌勒續道:「迷魂陣是一種幻術,如果找不到施術法陣,走到死也走不出去的。那個叫引姬的女鬼敵不過我們,想困死我們!」
犬夜叉忽道:「我聞到一股很微弱的奇怪香味!」
「難道是迷香魂陣?!」彌勒驚道:「閉氣!不要聞!」他捏著鼻子問犬夜叉:「從哪個方向傳來的?」犬夜叉指著面前七八個小門的其中一扇:「那邊!」
彌勒道:「阿籬姑娘,朝那裡射破魔之箭!」
阿籬依言發箭,一道白光劃過,淨化了毒香,只見箭光所到之處,有些牆壁幻象消失了,箭光盡頭隱約可見一個泛著紫光的香壇,然而隨著破魔箭遠去,幻象又重現蒙蔽了眾人的視線。
「是這個方向!」彌勒朝破魔箭的方向指去,犬夜叉拔出鐵碎牙,道:「看我砍破這些鬼幻影!風之傷!」
四道金光自犬夜叉腳邊發散出去,四周的幻象開始不穩定,犬夜叉前方附近的區域首當其衝,牆壁和門的幻象消逝無蹤,接著所有的幻象全部崩毀,抬頭一看,原來是遠處的香壇,恰巧被風之傷劈成兩半。
「哼!這個臭女鬼,就只會使這些無聊把戲!」犬夜叉得意的道。彌勒走向裂開的香壇,掏出符咒把香壇殘片化的乾乾淨淨,道:「這個香壇就是施術法陣。」
幻象盡逝,三人所在之處只是一大片空地,眼前只有兩扇門,一個門上方提著「太子墓」,另一扇門則是「太子妃墓」。
「那臭女鬼和那些吵死人的亡靈肯定躲在裡面!」犬夜叉道,躍躍欲試,一轉頭卻看見阿籬的箭袋已空,道:「阿籬,妳的箭都射完了?」
「嗯…」阿籬點點頭,犬夜叉嘆了口氣,道:「妳留在這裡,不用所有人都進去。」彌勒道:「把阿籬姑娘一個人留在這裡豈不更危險?」
「嘖!要是珊瑚在就好了…」犬夜叉只好道:「好吧,我們一起進去,阿籬妳跟在我旁邊別離我太遠!」
於是三人進入提著「太子妃墓」的門。
果不其然,名喚引姬的美艷女鬼和眾亡靈全擠在小小的太子妃墓的內室,看見犬夜叉等人進來,她並沒有露出多大的驚訝表情,只是皺了一下眉,身體微向後退了些,在她的神色中,是憂傷憤恨多於驚訝。
亡靈們似乎是因為沒得到引姬的任何號令,只是默默地隨侍在側,一點攻擊的意圖都沒有,跟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有天壤之別,這倒大出犬夜叉意料之外。
「妳……你……」引姬含恨看了阿籬一眼,又望向犬夜叉。
「放下吧,」彌勒向引姬走去,道:「妳可以不必如此…」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引姬幽幽的道:「你們都看到了吧!殘夜不會原諒我的…」
「喂,女人,」犬夜叉把鐵碎牙扛在肩上,對引姬道:「關於那個叫殘夜的傢伙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妳和這群亡靈不要再騷擾這個村子,我們可以饒妳。」
「是啊,」阿籬也勸道:「不管妳曾經做過什麼事,都過去了。」
引姬看著阿籬的臉,恨意再度襲上心頭,閉上美眸,藍色烈焰又從她周身冒出,一臉想同歸於盡的神情,朝阿籬衝了過來。犬夜叉大喊:「阿籬!」
鐵碎牙發威,一記爆流破朝引姬而去,而她緊繃的神情卻舒展成一抹顛倒眾生的微笑,似乎是早就預知會有這樣的結果。
笑著,她迎了上去,口中喃喃唸著:「死在你手上,我也無憾…」
引姬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妖氣的漩渦之中,亡靈們也在一瞬間化作塵埃,古老的陵寢承受不了爆流破強大的刀壓,整個崩毀了。犬夜叉拉著阿籬,和彌勒三人順利的逃出了陵寢廢墟。
「引姬這是何苦呢?」阿籬歎道,回頭望著陵寢廢墟。
「這也怪不得她了…這麼深沉的恩怨,愛恨情仇,豈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解除的…」彌勒雙手合十道。
「……」犬夜叉一向不喜自尋煩惱,但此時卻種種意念交織心頭,前世,今生,他為何總是讓兩個癡情女子傾心戀上,殘夜和若璃、引姬的痴纏,百年之後造成他和桔梗、阿籬之間纏綿難解的三角戀情,如今憶起,恍若一夢。
阿籬望向沉默不語的犬夜叉,心中的感歎與他相同,知道此事觸碰到他心中的隱痛,伸手握住他的手,道:「犬夜叉…」
恍神的犬夜叉,看著阿籬握住自己的手,再往上看見她的容顏,她的眼眸清澈靈動,緩道:「都過去了。」
「…嗯。」犬夜叉緊緊回握住愛妻的手,點點頭,決定不再想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住在姬怨村吧。」彌勒看著嫣紅如血的斜陽灑在靈山上,建議道。
於是今夜他們就留宿在姬怨村。村民聽聞怨魂已除,都喜出望外,熱情地接待三人。
吃完豐盛的筵席,三人都睡了。然而…
「犬夜叉…」是她,又再度來到夢中,依舊是一臉擔憂。
「桔梗…妳怎麼了?妳不要擔心,那個怨魂已經消失了…」犬夜叉道。
「我知道…但是,詛咒並沒有消失啊…」桔梗憂心的道。
「…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超越五百年時空,再度相遇,而且成親了嗎?紅線姻緣已經超越了詛咒,不是嗎?
「犬夜叉…」桔梗歎了一口氣,輕道:「當時我希望你用四魂之玉變成人類,不是只是為了讓四魂之玉消失而已啊…」
「…那是?」犬夜叉極少回想此節,因為每次憶起,心中就是一陣刺痛。
「犬夜叉,你是半妖。」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金眸,道:「你體內流著大妖怪之血,你就是不老不死之身。」
「所以百年之後,你仍然是像現在一樣的年輕…」桔梗眼神迷離,道:「但是,阿籬呢?」
「她是人類,終有一天,她會老,會死,時空錯位的詛咒,依然會持續下去…」桔梗惆悵的道。
犬夜叉張大了口,此時正享受著青春的他們,何曾想過這個問題?他問:「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解除詛咒呢?桔梗…」
「你想解除詛咒嗎,犬夜叉?」桔梗忽然突兀地這麼一問,犬夜叉毫不猶豫的急道:「這還用說!」
「當時你答應了我…」桔梗話鋒又是一轉,讓犬夜叉摸不著頭緒:「你答應過我,願意變成人類。」
犬夜叉一愣,不懂為什麼桔梗不斷提起這件往事。
「所以,你也願意為了阿籬,變成人類嗎?」桔梗的長睫毛眨著,認真的問。
「變成人類…?」犬夜叉又是一愣。
「你願意為了陪伴你的妻子,失去所有妖力,陪伴她一起老,不離不棄,直到老死,相信來生會再相會,相愛嗎?」桔梗的話,一字一字傳入犬夜叉耳中。
如果他答願意,表示他將放棄現在強大的力量,放棄青春永駐之身,一輩子當個弱小的人類;如果他答不願意,他將承受阿籬年華老去,離開人世之後,永恆的思念和寂寥。
他低下頭,銀白的瀏海蓋住了金眸,看不見他的眼神。
忽然,他和阿籬婚禮時的畫面一一浮現,她的笑,她話語中的不悔,以身相許…種種使他感動,鼻酸的一切,使他為自己的遲疑感到羞恥,難道婚禮對他來說只是一種可以擁有她,霸佔她的儀式?他理應在當時就已決志為她犧牲一切,就像她為了他離開家人一樣。
「我願意,為了她變成人類。」犬夜叉抬起原本低著的頭,大聲地對桔梗道出他的決心。
桔梗欣慰地笑了,道:「好,不枉她這樣愛你。」
「我該怎麼做?」犬夜叉問。
「明天,你再上靈山,山頂上有一個『淨池』,如果你剛才所說的是出於真心,我相信,淨池會回應你的願望的。」桔梗說罷,消逝風中。
夢醒,犬夜叉疲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阿籬近在眼前的睡容。
他輕輕一笑,想起洞房花燭夜時她的夢話,心道:「妳喜歡我人類的樣子,我就變成人類吧…」
在他懷裡,她動了動,犬夜叉的下顎把她的頭輕叩在肩上,嗅著她的髮香,擁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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